原标题:我凭什么能靠“纹身”赚一千万?
口述:龙叔
整理:仰慕龙叔的小九
我是一个“纹身师”。
小时候别的小朋友都在努力学习听老师讲课,我在本子上画画。从小学到高中我承包了九年义务教育的宣传委员,说起来也没什么可以自豪,除了成绩特别烂,画画过得去,我既没有学会抽烟,也没有打架的坏脾气。但是依然被很多成绩好的学生看不起,也有家长和他们的孩子说不要和我玩,我是坏学生。
在我们那个小县城,能见到的纹身不外乎就是关公青龙下山虎。大家都觉得只有社会人才会去纹身,纹身的孩子都不是好孩子。因为从小就没有被觉得是好孩子,抱着叛逆的心,我在我手臂处纹了我人生中第一个图案——海明威的名言:a man can be destroyed but not defeated.意思是男人可以被摧毁但不可以被打败,现在已经不记得是在哪看到的这句话,当时觉得很酷,的确在后来的人生经历中它给了我莫大的精神支持。
纹了这句话,我便拜了给我纹身的师傅为师。那时候根本不需要什么学徒费,干他们那一行的特别容易被人瞧不起,而我发自内心的崇拜让他把所有技艺都传授给了我。
刚学纹身的时候,需要买假皮来纹,而不是靠着在本子上画画。以我优良的美学基因,本以为会很轻松的驾驭纹身这项技艺,上手才知道有多难,一不小心就划破了假皮。我也没敢问师傅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就是不停的练,不停的练。
还记得第一次扎人的时候,被扎的是我师傅的一个老顾客,也是亏得他胆大,同意让我来扎。他要纹两个单词放脚踝——“love and peace”,爱与和平。扎人和扎假皮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受。我清晰的记得三个单词我扎的他龇牙咧嘴,主要也是因为手上没个轻重,他一龇牙我就放下工具问他:“疼吗?”他嘬了口烟笑着说:“不疼。”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没考上本科父母也不让我去读专科,说读专科还不如早点出社会工作。东拼西凑搞了几万块钱给我让我开个画画辅导班,我拿着钱就偷偷买了纹身机器,我决心做一个像我师傅一样的纹身师。
工作室开业的时候没有什么花篮礼炮来捧场,倒是我师傅带着他的一帮朋友过来给我祝贺,第一天开业我们五个人喝着七元钱一瓶的劣质白酒,算是庆祝工作室新开张。
我的工作室当时是叫“海鸣”,因为打小就很喜欢海明威,就取了他名字的元素进去。那会儿人单纯,工作室开始赚钱的时候我便听到外面有点风言风语,说我这里不卫生,很多东西都不是一次性的,都是在反复使用,又有人在传我是个新手,不要去我那纹身。
在我知道是我师傅传出这些消息的时候,我是很难过,那也是让我从幼稚走向成熟的一条捷径。听新顾客说我师傅在外面说我是他教出来的,很多东西都不会就开始纹身,不要去我那。
最后大概赚了四五千块钱,毕竟纹身是个技术活,成本没有想象的那么大。带着这笔钱我去了广州,本来想去上海,但是想想上海的房价和租金,我义无反顾踏上了广州的纹身之路。
人有时候真的是需要一个走出去的契机。和我们县城几百块就是大工程一样,广州的大型纹身我可以收几千块。一个阴暗的小作坊,我凭着过硬的本事和和善的交流方式,顾客纷纷给我介绍新客户,弄了一两年我盘了个理发店改造成了纹身店,就在小新塘。
有了像样的店后我开始招揽学徒,同时打出了几个我觉得还不错的活动。“把爱恋留在身体上。”“让他/她的kiss变成你的tatoo.”“纹一个从小就向往的tatoo.”因为在广州可以接触很多营销的信息,制定一些slogan的文化,整个店面装修成日本手作的样式,花的钱不多而且效果的确还可以。
真正的开始赚钱还是要感谢我媳妇,她是我在广州认识的一个“纹身师”,本来我们准备好好经营我们的纹身生意,她却搞了个副业纹眉修眉,比我纹身还挣钱。。
基本上做到现在算是小有名气吧,虽然双手的花臂经常还是被陌生人投来异样的眼光,但除了每次坐高铁飞机容易被安检员更仔细的搜身,其他都还好,也没有警察闲着没事来查我身份证。
纹过最有意思的是一个男的,梳了个大背头,开着一辆奥迪A7,说要纹个女孩子的名,当然事后遮盖这个名的也是我,遮盖处纹了个莲花,后来又纹了一次女孩子的英文名,又遮盖了一次,第三次的时候这哥们给我打了一千红包,让我别说出去,配合他。
这应该算是灰色收入,但是也不多,偶尔也有指明要我纹身的,愿意出高价。但生意能好的根本原因就在于我服务好了这些客户,他们也愿意介绍身边的朋友过来,对了,每介绍一个新客户我这会记账100元的优惠。
后来回老家看过一次我师傅,还是在那个小作坊,依旧还是那些老顾客,师傅嘬着一根红河,看到我来了热情了给我端茶倒水,兴许是看到了我停在门口的BMW7系,师傅问我后来去忙了什么。
我也是笑嘻嘻看着师傅:“和师傅一样,纹身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