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星橙 ?UID:523944983
?研究正文?
近些年,RAP、街舞、选秀等综艺节目广泛被大众喜爱,尤其像最近的大热网综《乘风破浪的姐姐》里,30位年龄30+的小姐姐在舞台上炸裂的表演也引发网友热议,主题曲《无价之姐》的舞蹈片段也衍生出各地各行的版本。
今天,我想跟大家介绍的这位小姐姐叫欣亦,她自由职业已经两年,是一名街舞老师。采访她之前,我想起我家附近的健身房平时有一些免费的舞蹈课供会员自行报名参加,但受疫情影响,课程被迫暂停了几个月,舞蹈工作室的情况也差不多。
那么,欣亦的工作受这次疫情影响大吗?这些年,她是怎样从一个舞蹈小白过渡到街舞老师的呢?她的日常工作场景是什么样的?接下来她有哪些打算?
?一?
“我觉得我现在就在瓶颈期”
受这次疫情的影响,欣亦在汕头家里呆了几个月,4月底才回广州,她说,在家那段日子唯一的教学渠道就是线上直播上课,学员大多是舞蹈工作室的会员。
“疫情最严重的那段时间对培训行业影响挺大的,不允许聚集性活动。”欣亦说:“如果没什么经济负担就还好,但确实让很多人看清了现实。”
自由职业第二年,欣亦跟几家舞蹈工作室有长期的合作,看起来也比较稳定,她坦然街舞老师属于“青春饭”,需要较强的体能作为支撑,而且要经常反复训练,让肌肉产生记忆。
教学中的欣亦
工作后如果要把舞蹈当作副业,需要比那些把跳舞当作爱好和业余休闲的人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要一直保持体能和练习。欣亦只有少部分的同行35+以后还能亲历亲为给学员上课,这太考验身体素质了。
“我觉得我现在就在瓶颈期。”我问欣亦是否遇到特别难或者瓶颈期难以突破的时刻,她说:“能力到了一定水平之后想再去提升有点难,基于这个行业的情况,其实我也还没有下定决心以后只做街舞老师。”
不同风格的街舞尝试
欣亦想探索“街舞老师”以外的更多可能,她考虑得比较长远,包括她自己非广州本地人,又是自由职业者,以后很难在广州落户,以及考虑未来有机会自己开一个舞蹈工作室,也得物色同频的合伙人。
自由职业两年,欣亦复盘辞职前后的心理变化,她说:“以前我会觉得边上班边教舞没办法让我专攻一件事,副业就是副业,时间和精力有限,没办法做精。现在觉得有些东西不能想得那么对立,我身边有些人边上班边教舞,两边都权衡得很好,挺厉害的。”
欣亦身边有边上班边教舞,工作和兴趣完美平衡的模板,这是她未来可供参考的发展方向之一。她反复提到“现实”二字,确实“现实”也赤裸裸摆在眼前:
1、疫情期间没啥课上,收入大幅度削减,具有不稳定性;
2、做街舞老师是“青春饭”,如果不能在30岁前积累一定的名气和学生群体,单靠教舞很难养活自己。业内也有扎根舞蹈行业的老师,他们要么是世界冠军,要么是圈内公认的领军人物,欣亦觉得目前以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以支撑她只做舞蹈事业的信心。
欣亦在最上一排右二
“干我们这行真的不赚钱,除非你已经很有名气。”欣亦说:“同龄人里面,做街舞老师其实是多劳多得的职业,从复利角度看,并不讨好。可以赚很多,但是身体停收入就停,比较不稳定。一旦身体不好就很受影响。我也同时有在帮其他平台写推文作为另外一半收入。”
我半信半疑,但想起去年我去健身房报私教课,最开始觉得500元/节课蛮贵的,但疫情期间我用私教教的方法在家健身也可以,就等于花钱买了一个方法,我想学跳舞也一个道理,跟着视频学固然省钱,但完全不知道动作的发力点在哪,甚至容易瞎练把腰椎和膝盖练坏。
欣亦跟我说,街舞老师也要不断精进自己的专业技能,隔一段时间她就要自费掏钱跟着舞蹈大神上课,这些开销也是不少的一笔费用。
“上大师课不仅要学老师的动作,还要学老师的教学逻辑,不同的老师有不同的课堂模式,多体验可以提炼出适合自己教学员的思路和技巧。”欣亦跟我分享她的学习心得。
无论到了哪个阶段,工作稳定与否,能力到达什么水平,不断从优秀的人身上吸收经验,系统化输出自己的工作逻辑,遇到瓶颈或者走在比较困难的一段路时,少一点抱怨,多一分思考,是很必要的。
?二?
“跳得好不一定是好老师”?
欣亦大学的时候念中文系,她聊起她跟街舞是大二时才结缘的。那时,她同学是学校街舞社团的成员,欣亦觉得街舞还蛮有意思的,同学就带她“溜”进这个组织。
欣亦与舞团队友排练合照
“当时我都没交会费、没面试就进去了。”欣亦笑着说:“街舞协会面试还是有一定要求的,但我协调性比较好,加上以前有学过乐器,对节奏把握度不错,所以师兄师姐也愿意让我留下来。”
学校的舞蹈协会大多有节目才一起排练,入会的大多数人都是零基础的,水平也差不多,欣亦跟着师兄师姐练舞也比较积极。在社团呆了两年,她发现有些师姐毕业后是边上班边教舞的,对她来说,这是很好的参考案例。
因为师姐实践过,欣亦看到这么做的可行性。毕业后,她进入了一家公司做文案策划工作,专门给国企、银行定制培训、会议和旅行活动。
“在公司的工作比较常规,很多都是既往合作过的企业,每年的模式都比较固定。”欣亦有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这是支撑她利用业余时间发展副业,单独承接零散的街舞课的基础,她说:“边上班边教舞,自己没有太多私人时间,我不是在上班,就是在教舞和练舞。”
欣亦与学员们合照
欣亦说这番话时透露出乐在其中的滋味,教舞的课时费是额外收入,属于多劳多得。直到2018年,她觉得固定且常规的工作没太多发展的空间,工作三年“主业+副业”积攒了一笔存款,她从承接零散的街舞课到加入一些本土的街舞团队,相对而言会比自己一个人教课更有发展。她觉得是时候作出取舍。
所以,她辞职了,想把全副精力投入到精进自己的业务能力上。
“大学在街舞社团是积累经验的开始,毕业工作后陆续加入舞蹈工作室和参加workshop,性质有点像实习,我可以区分‘好’和‘一般’,并且更深入更真实地了解这个领域。”欣亦跟我捋了捋她这几年从一个舞蹈小白过渡到街舞老师的经历:
“最开始边上班边教舞,我是在健身房里教的,学员以小白和大妈为主,这是很好的练手机会,后面才慢慢跟专业的舞蹈工作室合作。团队伙伴之间互相学习,对街舞的理解也潜移默化地受到影响。”
欣亦说跳舞是挺“吃亏”的,要有较强的体能支撑,每天还要有一定幅度的训练,不然休息一段时间,跳舞水平又反弹了。
“跳得好不一定是好老师。怎样直观又准确地帮助学生找到做某个动作的感觉很重要。”欣亦每天都会安排练舞时间,她没有强迫每天必须要练多少个小时,常规的话就是一天2节课,偶尔自费参加街舞课、听歌,或者看看别人或者自己过去的跳舞视频,她说:“练舞的方式有很多种,外人可能觉得要在跳在动才是练舞,但舞蹈也是一个需要思考的艺术。”
左一为欣亦
跟欣亦交谈的过程中,我发现像街舞老师、健身教练这样的从业者,听起来好像没有特别固定的工作时间,相对是自由的,但他们需要额外花很多时间保持体能,自费进修,训练过程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轻松,要练就这身技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当我了解这个行业后,我感觉下次去报班上课,不会只纠结于他们单次课程收费那么高,想想别人背后的付出和努力,也是挺不容易的。
?三?
直面行业天花板,探索发掘新方向
最近,很多人都有看网综《乘风破浪的姐姐》,除了30位小姐姐的人气是被讨论的重点,每次公演各团队表演的舞蹈节目也频上热搜。
我看了几期后,跟欣亦也有聊到这个话题,我不懂为什么那些舞蹈担当的小姐姐就被淘汰了,那些业务能力划水的反而都留下来了。
“观众的审美水平比较一般,很好的、很有深度的作品不一定有预期效果。”欣亦安慰我说:“毕竟综艺要有一定节目效果,背后的不可控因素太多,看看就好。不管什么行业竞争都很大,很多有实力的人没有被很多人知道,成名是需要运气和实力的。”
欣亦这两年才知道“自由职业者”这个概念,包括她身边的舞蹈老师,有些也不觉得自己是自由职业者,只是以“自由职业态”工作。就好比欣亦目前跟三个舞蹈工作室合作,分别在客村、东山口和农讲所,住的地方离这三个工作室的距离差不多。
越来越多人因各种原因想尝试从职场过渡到自由职业,欣亦觉得这或许会是未来的趋势,这两年身边也有朋友向她取经,让她给一些做自由职业者的建议。她通常着重提及这几点:
第一,业务能力要达到一定水平。自由职业者意味着要有自己变现的本事,而业务能力就是变现的根本;
第二,要有一定的存款来承受可能试错失败的情况。就拿这次疫情来说,好几个月的收入大幅折损,如果没有存款支撑,根本连生存都成了问题,就更别提因收入造成的身心焦虑问题;
第三,不要想着短期内通过某项技能赚快钱。必须是真正喜欢某个行业、某个领域,如果只是单纯想赚快钱或者被看见是会很痛苦的,容易对它产生厌倦心理,甚至直接放弃。
欣亦最后还强调了一点,上半年经过疫情的考验,她调整了心态,认为很多东西急不来,业务能力和大环境变化摆在那里,顺其自然就好。
对于未来,她并不确定就死磕街舞这个板块,身边有些人边上班边教舞,两边都权衡得很好,这给了她新的方向。现阶段她还是会坚持做街舞老师,从“现实”的角度看,这份相对稳定的工作带来的收入,能够支撑她去发掘新的可能和新的工作模式。
我觉得欣亦是一个特别懂得整合外部资源的女生,无论是她大学时捕捉到师姐“边上班边教舞”这种工作模式,还是跟大师学街舞时拆解大师的动作、力度和授课思路,以及估算出自己跟行业天花板之间的距离后,结合身边的参考案例,作出下一步规划。
她给我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参考思路。因为人们对未知的、从未尝试过的事情都会有恐惧心理,如果身边有朋友已经试验过我们想要发展的模式,无论最终成功还是失败,对我们来说,这些经验都是一本实在的“避坑指南”。
这个时代每天都发生着变化,更别提那些不可控的因素排列组合延伸出的各种意外。乐观固然是积极的,但脱离现实盲目乐观很容易让我们陷入所谓稳定的漩涡。多去参考借鉴身边的人的发展轨迹,紧跟时代发展的节奏,未尝不是在提升自身抗风险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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