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撰文 信息时报记者 邹捷 实习生 张松源
在拥有5000多万用户的豆瓣网，有各种不同的“兴趣小组”，从“我们都爱时尚”到“我们都讨厌上班”等等兴趣小组在豆瓣超过23万个。只要加入一个兴趣小组，就可以在这里发起与主题相关的讨论、活动。记者发现，有那么一群豆瓣小组“组长”发现了商机，通过小组的人气来谋求广告收入。一些人气小组一个月的广告收入就超过2万元。而一些职业化的豆瓣小组组长，也不满足于单兵作战，他们背后甚至有一整个团队，同时管理着10个豆瓣小组，也有一套完整的广告收费报价体系。同时，这批小组长已经开始向微博等阵地转移，希望能搭上微博营销的快车。也有一批小组长开始进入“正规渠道”，为淘宝等网购平台开发第三方营销软件。
豆瓣人气小组广告费月入超2万
在豆瓣首页随便点击几个“组员”超过10万的活跃小组，会发现在一些小组的公告栏都有“商务合作请联系……”的字样，一些小组的公告栏上也有各种淘宝网店、网站链接。尤其是在一些与购物、服饰、美容、网购有关的兴趣小组里，虽然小组长会写明“见广告贴即删除、封号”，但总会留下“广告合作”的联系方式，而在小组的公告栏里也固定列出数条广告链接。
在滨江东路经营一家护肤品、彩妆店的小娜告诉记者，因为同时有实体店和网店，她每天闲暇时就会在网上发小广告。“豆瓣、微博和一些护肤美容论坛都是主要阵地”，因为网购平台上的一些推广工具、广告位收费不低，她更喜欢在网上发免费的小广告。她在豆瓣里加入了十多个与淘宝、网购、护肤有关的兴趣小组，每天都会在里面发几条小广告宣传自己的网店。但是她发现，时不时就会被小组管理员删帖，有些小组更是将她的账号封了。“我觉得很奇怪，小组的公告栏和置顶帖都是一些网店的店址，这难道不是广告吗”，她说，虽然小组管理员往往以“小组推荐”之类的名头将一些网店的地址放在显眼位置，但很明显那也是广告。
要上“公告栏” 月收费近900元
循着小组的“商务合作”联系方式，小娜在QQ上与这个小组的管理员联系了一番，才知道原来要出现在“推荐区”是要每月交纳广告费的。
在创建于2008年底的豆瓣小组“淘宝好店”，记者看到，该小组目前拥有组员15万人。与网名为“秫”的小组长联系后，他向记者发来了一份广告价目表。记者看到，这个小组的“广告位”分两种，一种是公告栏广告位，一种是“置顶帖”，想要在公告栏发布一个广告链接，包年价费用为879元/条/月；而所谓置顶帖则更像“软广告”，交费用户发的广告贴可以长期置顶，收费根据置顶顺序有高低，从置顶第1位到第4位价格分别为每月1200、1100、1050、1100元，从第5位起收费统一为879元/条。
谈到豆瓣小组靠广告链接赚钱，秫说，平时并没有主动去拉广告，都是商家主动上门的。记者点数了一番之后发现，该小组公告栏目前有17个广告链接，置顶帖有6条，粗略算下这个小组的广告月收入超过21000元。
豆瓣小组也公司化运营 转战微博买高人气账号
记者调查发现，不少职业化豆瓣小组长手中“掌握”的小组并不只一两个，有些人也非一个人在战斗，他们背后甚至有一个团队，同时管理着十多个小组。而他们苦心经营这些小组的人气，目的是为了提高其营销价值，只要人气够旺，自然有广告主找上门来，但在这些豆瓣小组里，记者发现也不乏“僵尸客”充斥人气。与此同时，职业化豆瓣小组长不满足于在豆瓣经营，也将阵地转移到了微博。
“集体作战”公司化运营豆瓣
记者在豆瓣看到，豆瓣小组长秫此前也在豆瓣上招聘“网站编辑”。他们需要的网站编辑工作内容正是进行豆瓣小组的日常维护，比如内容的管理、删帖、发帖等等。而且他们明确标明不需要兼职工作人员，说招聘的网站编辑必须全日制工作，到他们“公司”上班，明显已是公司化运营。秫介绍，他们一开始并不是抱着广告营销的模式来做小组的，后来有卖家主动来沟通，问能否付费进行广告链接，才开始了这种模式。他回忆说，接到第一单生意是在2009年底，一位卖女装的商家主动找上门来，只在豆瓣小组上链接了广告，当时赚了100多元。“豆瓣并不像新浪微博一样对这种营销表示欢迎”，作为豆瓣最早的一批注册用户，秫表示，他算是豆瓣这种小组植入广告营销模式第一批人，但是豆瓣本身并不鼓励这种营销行为，“但也没有明确禁止，只要不损害用户利益和用户体验一般是没事的。”不过他也承认，现在在豆瓣进行这样的广告营销仍算被动，要等着客户找上门来，而且也不正规。
豆瓣不欢迎“广告贴”
记者昨日致电豆瓣网一位负责宣传事宜的传播经理，她表示不太了解豆瓣存在这样一批大赚广告费的“职业化”小组组长。她说，一般在一个豆瓣小组里，与小组主题无关的内容都是不受欢迎的，像纯广告帖子之类的更是在删帖范围内。至于一些小组组长以“推荐”为名做收费广告，她表示不太了解情况，相信也不是普遍情况。
活动小组里也有“僵尸”
目前在豆瓣小组中，凡是与购物、网购等主题相关的，人气都非常高，且往往会有收费广告项目。在这些小组里，日常的发帖量很大，除了一部分是用户自己来发小广告的，也有不少“求购贴”、“讨论帖”。开护肤品网店的小娜说，她在甄选豆瓣小组发广告时，最关注的就是这个小组里的“买家”到底多不多，而衡量标准就是看小组里是否常常有买家在发“求购贴”或讨论一些护肤心得等等。
但记者随即挑选了一个关于淘宝店铺推荐的小组，点开一些发帖“求购”的用户ID主页后发现，超过八成的ID都只有一个头像、一个名字、加入了数个同类主题的小组，其他任何资料、活动迹象都没有。而在豆瓣小组里混迹许久的小娜告诉记者，类似的“僵尸用户”就像微博上的“僵尸粉”一样，在一些小组里很常见。
“僵尸客”多了 看的多买得少
实际上，记者发现在豆瓣小组里“职业化”程度高的组长并不在少数。与“淘宝”有关的小组在豆瓣数量不少。记者随机点了一个拥有3万多粉丝的小组，发现其小组长的账户之下也管理着三个类似的小组。而记者在与其QQ交流之后，也得到了一份完整的小组广告报价单。“我们的小组2009年才开始做，所以人气还不是特别高”，网名为菲菲的组长表示，虽然目前人气不高，但他们的水分并不多，有很多真实的网购买家在小组里。但记者随意在小组里找了一些组员，进入他们的主页之后发现也有不少主页一片空白的“僵尸账户”。
在这类小组里，狂发小广告的也不在少数，比如“淘宝好店”小组虽然拥有15万用户，但每天页面都被各种小广告占据，几乎没有多少真正有话题的帖子。而记者日前也在这个小组进行了粗略调查，发现大部分成员都是网店店主、网站站长等，10个人中只有两三个是单纯的网购爱好者。
给钱就上“人气推荐”
小组成员称有欺骗性
更多的小组成员对于收费广告模式表示不满。在一个与网购有关的小组里，记者就看到有网友发帖表示对组长删帖很不满，这位开网店的网友说，“你们一边说不能发广告，一边又自己收钱做广告，我们不交钱的就删帖，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他认为，这种方式非常不公平，感觉是小组管理员逼着他们去买“广告位”。而一些普通的网购爱好者也跟帖表示不满，主要是因为小组组长在做收费广告同时往往包裹着“人气推荐”之类的名号，有欺骗性质。
有组员说，小组管理员不管质量如何只要收费就给网店做广告，却总是打着“小组用户推荐”的旗号，让人误以为这些网点口碑很好，但实际购买下来发现并非如此。也有组员表示，虽然会去点击那些在显眼广告位上的链接，但是否真正购买还是会货比三家，“淘宝的同类产品很多，最终买不买还是要看性价比”。
“从流量上来看，在这里做广告带来的流量很大，但转化成购买的很少”，网店经营者小娜说，她感觉这些小组的高人气有太多泡沫成分。她通过自己网店的数据监控发现，在这里做广告每天能带来数百上千的访问流量，但转化为购买的却寥寥无几。
豆瓣小组长 “转战”淘宝、微博
豆瓣小组长们在豆瓣经营的时间长了，发现大部分广告客户都是淘宝店主，于是索性开发淘宝上的“营销工具”。淘宝目前有大量收费软件提供给网店店主，在营销推广的应用中，就有一些是主攻微博营销的，可以帮网店发布广告到一些热门微博上去。记者看到，在淘宝这类营销应用软件的收费每月几十元左右，淘宝店主可以分一个月、一个季度或一年购买。记者看到，一个名为“一键营销”的微博营销应用软件，已有8万多淘宝店主选择使用。
几十万粉丝微博账号可卖五六万元
秫告诉记者，目前豆瓣这种广告营销模式还是比较被动，他平时主要精力在于维护微博账户。秫的新浪微博和与淘宝有关的微博粉丝数量加起来有几万个，他的微博广告收费目前为39~99元，“微博的平台比较开放，但人气还要慢慢积累”。
有从豆瓣转战微博的草根名博博主向记者透露说，现在还有不少人不愿花时间“养大账号”，会直接购买拥有高人气的微博账号。据了解，早期一个拥有几十万粉丝的微博账号，只需5~6万元即可买到。而现在几乎一周一个价，甚至一个月能涨30%。如拥有30万粉丝的账号，收购价至少15万元左右，而且这个价格正在不断攀升。一些微博账号在报出了收购价时，还会写明“报价本周内有效”。据业内人士透露，一个拥有30万粉丝的账号卖15万元肯定会“有价无市”，他认为以实际成交来说，一个拥有几十万粉丝的微博账号一般可以卖五六万元。
花钱买账号值得吗？业内人士表示，如果买来账号之后经营内容得当，也能吸引大量的广告客户。目前的公开叫价行情一般是，拥有15万粉丝的账户，转发一条广告信息的价格为400元；拥有20万粉丝，转发一条则达到500元；拥有30万粉丝，转发价格为600元……大部分做收费广告的都是一些草根主题名博，尤其以一些生活资讯类的主题微博较多。“接个百来条广告就回本了，而且账户越养越好，收益就越高”，一草根名博的博主向记者表示。
记者手记
豆瓣是受不少年轻人欢迎的网络社区，更多时候感觉到的是一种文艺的气氛，各种古怪主题的豆瓣小组体现着豆瓣网友们的各式趣味。而在发现了跟网购有关的大量豆瓣小组后，才知道原来豆瓣里也有这么一盘小生意。有人气的地方就一定有商机，在网络社会这真是一条真理。有趣的是，我发现这些职业小组长大多是“85后”，先是在豆瓣成功然后转战微博开了“冷笑话精选”这位草根名博尹光旭就是一个“85后”。当同龄人大部分还在网上消遣娱乐时，他们却琢磨出了网络营销的门道，这分商业头脑值得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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